北望深吸一口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是真心想求去,还是又以此胁迫?但他绝不会休妻,一旦休妻外头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和易昉淹死。而且,军中的人也会以他们为耻,他们人人都尊宋侯爷为英雄名将,他不能失了军心。“宋惜惜,我不会休你。”他厌烦又苦恼,“我也不会薄待你,只是希望你别闹这么多出这么多事端,尤其你这一次以母亲的病来要挟我,你不觉得自己太恶毒了吗?你有什么要求,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撒气,别折腾母亲,你这是不孝,传出去你的名声也不好听。”宋惜惜面容寒冷,“是你不会休我,还是不敢休我?休了我对你百害无一利,既被人指着你的脊梁骨说你薄情寡义,更害怕失去我父亲麾下旧部对你的支持,你既想要你的爱情,又想要前程,天下间没有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我侯府如今是没人了,但是也不一定要依靠你们将军府才能活下去,你小瞧了我,也高看了你自己。”战北望被她说中心思,恼羞成怒,“别的废话也不必说了,赐婚乃是圣上定的,我一定会娶易昉过门,至于别的条件,你尽管提,我都答应你。”“没有条件,我不需要。”宋惜惜立于她的身前,傲骨铮铮,眼底也无泪水流淌,眼底的一颗美人痣越发殷红,趁得她面容胜雪绝色无比。战北望恼怒得很,也觉得心烦无比,“说真的,宋惜惜,我以为这门亲事你会欣然接受,你父兄都是武将,我以为你不会为难易昉。”“呵呵!”宋惜惜讽刺一笑,“我丈夫要娶别的女子,还要我欣然接受?你把我想得太大方了,战北望,就这样吧。”战北望见她油盐不进,不禁发了恨,“好,既然你这般绝情,我便到御前找陛下说说理,陛下的赐婚你故意刁难,实是抗旨不遵,你就等着陛下降旨申饬吧。”宋惜惜道:“笑话,我一介女流,又不曾入朝为官,陛下如何申饬我?你倒不如去找太后,就说我不同意易昉进门,太后不是素来欣赏易昉吗?尽管去找太后告状去。””别以为我不敢,你断了母亲的医药,便是大不孝,我自然可以请太后降罪于你。”“慢走不送!”宋惜惜一点都不在乎。“你不要后悔!”战北望看着她那张冰冷的脸,狠声撂话便拂袖而去。“将军还是把聘金的事解决了吧?需要我借银子给你吗?”宋惜惜嘲讽的话从身后传来,战北望脚步一凝,随即大步而去。他确有想过问她借,但经过这一事,他宁可去找易昉商量减少些聘金,也绝对不会问她开口。宝珠从门口探脑袋,“姑娘,他真的问你借,你真借啊?”宋惜惜揉揉腮帮子,说话太多,嘴巴好累。揉了一会儿,才回答宝珠的问题
文熙居,廊前风灯映照窗棂上的剪纸,像巨兽似地投在屋内墙壁上。 宋惜惜坐在花梨木圆背椅上,双手交叠在身前,素色衣裳裹着她纤瘦的身体,她望着眼前的人,她等了一年的新婚丈夫。 战北望半旧的战甲未脱,威风凛凛,俊美的脸上有掺杂一丝歉意的坚定,“惜惜,赐婚旨意已下,易昉是一定会进门的。” 宋惜惜双手交叠在身前,眸色晦暗未明,只疑惑问道:“太后曾说,易昉将军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她甘心为妾?” 战北望沉沉的眸子扬起一丝微愠,“不,不是妾,她是平妻,与你无分大小。” 宋惜惜姿势不动,说:“将军知道平妻只是听着好听,但实则是妾。” 战北望蹙眉,“什么妾不妾的?我与她在战场上互生情愫,情投意合,而且我们是以军功求的赐婚,这门亲事是我们自己浴血奋战拼来的,我其实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宋惜惜唇角压不住的讥诮扬起,“情投意合?你出征前与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一年前,他们大婚当晚,他便率援军出征,出征前掀开了她的红盖头,对她许诺:”我战北望此生只爱惜惜一人,永不纳妾!” 战北望有些难堪,别过了脸,“那样的话便忘了吧,娶你时我不懂情爱,只觉你合适当我的夫人,直到我遇到了阿昉。” 他说起了心上人,眉目温柔缱绻,深深的情意藏于眼底,再转过头来对宋惜惜说:“她和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我爱极了她,望惜惜成全。” 宋惜惜嗓子里似乎吞了一只苍蝇,有些恶心,却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那父亲和母亲可都同意?” “他们同意,这是陛下赐婚,而且易昉率性坦荡,俏皮讨喜,她方才已经去拜见过母亲了。” 他们同意?呵呵,这真是讽刺得很,她这一年的付出,算是给了狼心狗肺。 宋惜惜眉目挑起,“她在府中?” 战北望说起易昉,声音总是很温柔的,“她正与母亲说话呢,她哄得母亲很开心,病情都好多了。” “好多了?”宋惜惜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你出征的时候,她病情已经很严重,我请丹神医来为她治病,我白日处理府中内外事务,晚上过去侍疾,吃睡都一起,她的情况才好转了点儿。” 她不是邀功,只是在叙述,简单的一句,却是她一年来的辛劳。 “但如今见了易昉,她更好了。”战北望眼里诚恳,“我知道委屈了你,但请你看在大局上,成全我和易昉。”
宝珠取来嫁妆单子,道:“这一年,您补贴出去的现银有六千多两,但商铺,房屋,庄园都没动过的,夫人生前存在钱庄里的存单,还有房契地契等全部都放在匣子里上了锁的。” “嗯!”宋惜惜看着单子,母亲当时给她的陪嫁是那样多啊,唯恐她在夫家吃苦受委屈,她心里一阵锐痛。 宝珠在一旁难过地问道:“姑娘,咱们能去哪里呢?难不成还还回侯府去么?要不咱们回梅山去。” 眼前闪过满府殷红血液,还有惨死的家人,她心底蓦地一痛,“去哪里都好,比留在这里强。” “您一走,便成全了他们。” 宋惜惜淡淡说:“那就成全了吧,我若不走,便是在他们的恩爱中磋磨一辈子,宝珠,侯府如今只我一人,我要好好活着,才能叫父母兄长他们在天之灵放心啊。” “姑娘!”宝珠哭得伤心,她是家生子,侯府遭屠,全部人葬身那一场屠杀中,包括她的家人。 如果离开将军府,她们还回侯府去吗?可侯府死了那么多人,每一处都叫人心碎。 “姑娘,再无别的办法了么?” 宋惜惜眸子沉沉,“有,我到御前以父兄之功逼陛下收回成命,若陛下不允,我便一头撞死在那金銮殿上。” 宝珠吓得急忙跪下,“姑娘万万不可啊!” 宋惜惜眉眼里透出冷锐,却是一笑,“你家姑娘有这么傻么?即便是到了金銮殿,我也只会求一道和离的旨意。” 战北望娶易昉,是赐婚。 那么她和离,也要求一道旨意,她走也要走得风风光光,而不是悄无消息,像是被人扫地出门。 镇北侯府的家底,可让她这辈子都衣食无忧,她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外头有人唤了一声,“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 宝珠轻声道:“是老夫人身边的翠儿姑娘,怕是老夫人要说服您。” 宋惜惜敛色,起身道:“那就去吧。” 夕照如血,秋风瑟瑟。 将军府是先帝赐给战北望的祖父,将军府显赫过,但现在已经没落。 战家的儿郎们多半是在战场上打拼,入朝文官很少,加上战北望的父亲战纪在仕途不得意,二叔战罡也只是京兆府下的府丞,只有战北望和大哥战北卿在军中还算得力,但在打赢这场战事之前,也不过是四品将军。 大房和二房没有分开住,依旧住在将军府。 毕竟分了家,只会更加走向衰败。 宋惜惜带着宝珠来到战老夫人的房中,老夫人瞧着气色确是好些了,半躺在床上,含笑地看着宋惜惜,“来了!” 房中
战家的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素来好说话的宋惜惜,这一次态度会这么强硬。 而且,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 老夫人冷冷地说:“她总会听话的,她没有别的选择。” 是啊,如今她已无娘家可依靠,除了留在战家别无他法,而且战家没有委屈她,她依旧是正妻。 翌日一早,宋惜惜带着宝珠回了镇北侯府。 满园萧瑟,落叶堆积。 不过半年无人打理,侯府院子里便长出了一人高的野草。 再踏入侯府,宋惜惜心如刀绞。 半年前惊闻家中遭人屠杀,她崩溃地跪在祖母和母亲的尸体前,她们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府中每一处都染了鲜血。 而侯府里设了祠堂,她宋家列祖列宗还有母亲的牌位都在祠堂里。 她和宝珠张罗着祭品,眼泪就没停过。 点了香,她跪在地上,对着父母的牌位磕头,哭过的眸子眼神坚定,“父亲,母亲,您们若在天有灵,请原谅女儿即将要做的决定,不是女儿不愿嫁人生子过安稳生活,实是战北望非良人,不足以托付终身,但您们可放心,女儿和宝珠一定活得很好。” 宝珠也跪在一旁,泣不成声。 拜祭之后,她们上了马车,直奔皇城而去。 正午,秋阳灼人,宋惜惜和宝珠就在站宫门前,像一尊木头似的,动也不动。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也没人出来宣她进去。 宝珠难过地说:“姑娘,陛下只怕不会见您,觉得您是来阻挠赐婚的,您昨晚没吃饭,今日也没吃早膳,身子还撑得住吗?要不奴婢跑去给您买点吃的?” “我不饿!”宋惜惜毫无饥饿的感觉,心里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支撑着她,就是和离,然后回家。 “您就别再跟自己怄气,饿坏了自己,多不值当。” “要不就算了吧?好歹您还是正妻,是战夫人,她就算是平妻也顶多算个妾,姑娘,要不咱忍了?” 宋惜惜眸色淡冷说:“宝珠,以后这样没志气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宝珠叹气,眼底茫然无措,那能怎么办啊? 本以为等到将军回来,姑娘就能舒心些,没想到,确实这般局面。 御书房里,吴大伴禀了三回,“陛下,战夫人还在宫门外候着。” 肃清帝放下折子,揉揉眉心,“朕不能见她,旨意已经下了,朕是不可能收回成命的,让她回去吧。” “禁军劝过了,她不走,就那样站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挪过一步。” 肃清帝心里头也挺不是滋味的,“战北望以战功求赐,朕本也不愿,可若
宋惜惜走后,吴大伴从外边疾步进来,“陛下,太后派人过来,请您得空去一趟。” 肃清帝叹气,“大概也是因为惜惜的事,让她着急担忧了,摆驾。” 寿康宫里的牡丹开了,富贵堂皇,国色天香。 还有那些爬在宫墙上的蔷薇,也开出了绝美的姿态。 太后端坐在正殿里的一张黄花梨木圆后背交椅上,身穿绛紫色外罩纱袍,发髻插着白玉扁方,一脸憔悴。 “儿臣参见母后!”肃清帝上前行礼。 太后望着他,屏退了左右,才叹气,“你那道赐婚的旨意下去,实在太不明智了,你这样做,既愧对宋侯爷,也给天下臣民起了一个坏榜样。” 太后声音渐渐严厉,“商国有律,朝中官员成亲五年内,不得纳妾,五年,已经是极短的日子,按哀家来说,除非是年过四十无所出,方可纳妾,如今陛下当众赐婚易昉为平妻,是给大家带了个头啊,如此女子还有活路吗?” “战北望大婚当日出征,他甚至都还没与惜惜洞房啊,夫婿便要娶平妻了,陛下你这是要逼死她吗?” 太后说完,泪水急簌簌落下,“可怜,他们就只一个女儿在世了,还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 太后之所以会这么难过,是她和宋惜惜的母亲是手帕交,那女孩也是打小看着她长大的。 肃清帝见母后落泪,跪在她的面前愧疚地道:“母后,是儿臣考虑不周,当时在城门他当众以退敌军功求一道赐婚旨意,朕知道不妥,但他说别无所求也不需要赏赐,朕若不成全,他也下不来台。” 太后生气地道:“他下不来台,就要惜惜牺牲吗?宋家牺牲的人还不够多?这一年,她过得有多艰难你不知道吗?” 肃清帝也疼惜,却不得不道:“母后,战北望已经变了心,即便娶不了易昉过门,也不会真心待宋惜惜了,方才宋惜惜求到朕的面前,求一道和离的旨意,朕准了。” 太后眉眼急剧一颤,“什么?这傻孩子,怎么就求和离了?和离之后她去哪里啊?” “她说回侯府,为她父亲收养一个儿子。” 太后连连叹息,“侯府还回得去吗?她是见过那满地都是亲人尸体的,在那个地方住,她就不怕夜夜噩梦?” 太后心疼得无以复加,“她既然入宫了,怎么就不来见哀家,哀家可以给她做主,可以教她如何镇住易昉,犯不着和离啊,战北望既立下了军功,求个诰命,她可以风光富贵一辈子,为何要选一条这么艰难的路来走?” “母后,她心意已决,说不愿意被他们两人蹉跎一辈子,母后想啊,她心里若有战北望
战北望松了一口气,却依旧冷冷地说:“这是我以战功求来的,如果陛下真的撤回旨意,必定叫将士寒心,但陛下今日传召我去,却又不见我,估计是因为你告状说受了委屈,宋惜惜,我不与你计较,但我对你也真是仁至义尽了。” “希望你能安安分分地,不要再闹事,我与易昉成亲之后,也会让你有自己的孩子,你下半辈子也算有靠了。” 宋惜惜垂下眸子,淡淡吩咐道:“宝珠,送客!” 宝珠站出来,“将军请离开!” 战北望拂袖而去。 宋惜惜还没说什么,宝珠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嘀嗒地落个不停。 宋惜惜走过去哄道:“又怎么了?” “替姑娘委屈,姑娘不觉得委屈吗?”宝珠鼻音重重地问道。 宋惜惜笑着说:“委屈啊,但哭能解决什么问题?还不如想想以后,如何让咱们两人过得更好些,我宋家岂有软弱之辈?” 宝珠那手绢擦了眼泪,嘴巴扁得像鸭子,“怎么人人都来欺负姑娘?您对将军府的人这么好。”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我现在不重要。”宋惜惜笑着说,她其实一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带过来的嫁妆。 宝珠的眼泪落得更凶了,因为在她心里,姑娘最重要。 “好了,别哭了,该干嘛干嘛去,日子总得要过的。”宋惜惜刮了她的脸颊一下,“去吧!” “姑娘,”宝珠努力地擦着眼泪,“那当初跟随您嫁过来的人,到时候您也要全部带走吗?” “他们的身契在我这里,我一旦离开,易昉不会善待他们,自然是跟着我走的好。” 当初嫁过来的时候,母亲叫梁嬷嬷和黄嬷嬷陪嫁过来,还有四名家丁和四名丫鬟。 因为这一年老夫人病重,她掌管将军府,所以陪嫁过来的人,都占着府中要职,一个是考虑到将军府人手不足,因为公爹和战北望的俸禄不高,也没做什么营生维持加计,所以府中没能养着这么多人。 第二个呢,也考虑到她用自己的人能少些心力,免得还要立威才能管得贴服,老夫人身子不好,她也可以多抽时间去照顾。送走丹神医之后,宋惜惜便回了文熙居,过了半个时辰,战北望却带着易昉到文熙居来找她。 她正在小书房里整理这个月府中的账册,看到他们进来,她的眸光定在了他们十指交一缠的双手。 小巧的金兽香炉里燃着让人安宁的沉香,她静静地呼吸一口气,也好,直接说开吧。 她让宝珠出去之后,说:“二位请坐!” 易昉换回了女装,绯色百褶裙上绣着金蝴蝶,她坐
易昉心头虽是有些泛酸,但却说:“我并非善妒爱拈酸吃醋的人,而且为你着想的话,你有自己的孩儿,下半辈子也有靠了,至于你有孕之后,他去不去你的房中,这我管不着。”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已经有些生气了。 战北望连忙保证,“放心,她如果怀上,我此生便再不碰她。” “不用保证,我也不是那样小气的人。”易昉扭了脸去,眉眼里尽是不悦。 宋惜惜看着眼前两人,只觉得无比的荒诞,她站起来看着易昉,厉声说:“女子在世已是十分艰难,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糟践女子?你自己也是女人,不能因为你上了战场杀过敌,便可这般轻贱女子,难道我宋惜惜在你们眼中,就只有靠着战家的子嗣才能活下去吗?我这辈子就没有自己要做的事,没有自己想过的人生,我就非得要给你们当陪衬,在这内院后宅里苟活一生?你们拿我宋惜惜当什么人了?” 易昉一怔,随即皱眉,“你这样说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宋惜惜冷声道:“和离吧,别的话都不要说了,撕破脸都不体面。” “和离?你只怕不是在威胁吧?”易昉冷笑,“但我岂是随意能被你威胁的?你且尽管闹,闹大了,损的是你自己的名声。” 她知道的,京中贵妇最惜名声,像宋惜惜这样的侯爵府邸出来的千金会更重视。 战北望也道:“惜惜,我不会与你和离,我们这样说是为你好。” “不必!”宋惜惜敛了神色,自有一股威严,“你不过是怕被人说你寡情薄意,见异思迁,你们事事都为了自己,却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岂不虚伪叫人听着恶心?” 战北望神色一急,“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易昉却冷笑摇头,“真是夏虫不可语冰,到现在还要矜持着所谓贵家小姐的颜面,矫情得很,我本来是想跟你说个明明白白的,殊不知你心思这么重,胡乱揣测,倒像是我们要谋算你什么似的,只不过为你着想,和离之后你等同弃妇,在外的日子一定没有在将军府好过,又何必赌着这口气,与自己过不去呢?既然我的好意你不领情,我也不说了,随便你怎么做吧,我易昉是钟情他,没什么好遮掩的,坦坦荡荡,有人说有人骂,我都认了。” 宋惜惜道:“既然你不怕外人非议,就没有必要来此一趟。” 易昉往前一步立于她的面前,冷冷说:“我只怕有些人借着和离的名义,却在外人面前装可怜,阻挠我与北望的婚事,我们用自己的战功换取的婚事,容不得你来破坏。” 宋惜惜摇头,只觉得可笑,“你们走吧,
战北望见大家为难,便取了礼单过来看,看完之后他问二婶,“这有什么问题?一万两聘金,金镯子两对,羊脂玉镯子两对,赤金头面两副,锦缎五十匹,也就这么些啊,其他零碎的不多。” “不多?”二老夫人冷笑一声,“可惜如今府中账上,连一千两的现银都取不出来。” 战北望诧异,“怎么会?谁管的账啊?是不是亏空了?” “我管的账!”宋惜惜淡淡地说。 “你管的账?那银子呢?”战北望问道。 “是啊,银子呢?”二老夫人冷笑着,“你以为我们将军府是什么世家大族吗?这座将军府,是因为你祖父当初官拜总兵,先帝赐下的,你父亲和你叔父每年的俸银加禄米,超不过两千两,而你,一个四品宣武将军,多得过你爹去吗?” “那祖父留下的产业,多多少少,总还是有些收益的吧?”战北望道。 二老夫人道:“多多少少,能维持得了这么大的府邸开销?光你母亲每日吃的药便要三两银子一副,三天服用一粒药丸,五两银子一颗,这些都是惜惜掏自己的陪嫁银子养着的。” 战北望哪里肯信?他觉得二婶是帮着宋惜惜刁难他。 他失望地把礼单放下,“说白了,你们就是不想拿这笔银子罢了,既然如此,聘礼和聘金我来想办法,我立了战功,陛下会有赏金的。” 二老夫人说:“你的战功,不是用来求娶易昉了吗?既然你们情投意合,又何必在意聘金的事?去跟她商量商量,少要点就是了。” 老夫人咳嗽了一声之后,道:“到底是陛下赐婚的,不可这般轻慢了人家,这银子咱们家不是拿不出来。” 她看向宋惜惜,笑着伸手招呼她过来,“惜惜,这笔银子你先拿出来,等我们宽裕些了,再补回去给你,如何?” 战少欢嗤笑一声,说:“母亲,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补回去呢?想必嫂嫂是个贤惠大方的,这一万两银子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她肯定舍得拿出来。” “少欢,不能这样跟你嫂嫂说话,她这一年为我们将军府已经付出许多,你们都要念着她的好。”老夫人故作发怒斥责女儿,又口口声声说让大家记着宋惜惜的好。 顿了顿,她看向宋惜惜,“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惜惜啊,母亲知道是委屈了你,等易昉进门之后,你给她立立规矩,让她知道你才是正室夫人。” 众人都看向宋惜惜,连战北望都看了过来。 昨日被宋惜惜打了一巴掌,他现在还有些别扭,所以拉不下脸来问她。 宋惜惜没说话,二老夫人道:“除了聘金,还有
北望深吸一口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是真心想求去,还是又以此胁迫?但他绝不会休妻,一旦休妻外头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和易昉淹死。而且,军中的人也会以他们为耻,他们人人都尊宋侯爷为英雄名将,他不能失了军心。“宋惜惜,我不会休你。”他厌烦又苦恼,“我也不会薄待你,只是希望你别闹这么多出这么多事端,尤其你这一次以母亲的病来要挟我,你不觉得自己太恶毒了吗?你有什么要求,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撒气,别折腾母亲,你这是不孝,传出去你的名声也不好听。”宋惜惜面容寒冷,“是你不会休我,还是不敢休我?休了我对你百害无一利,既被人指着你的脊梁骨说你薄情寡义,更害怕失去我父亲麾下旧部对你的支持,你既想要你的爱情,又想要前程,天下间没有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我侯府如今是没人了,但是也不一定要依靠你们将军府才能活下去,你小瞧了我,也高看了你自己。”战北望被她说中心思,恼羞成怒,“别的废话也不必说了,赐婚乃是圣上定的,我一定会娶易昉过门,至于别的条件,你尽管提,我都答应你。”“没有条件,我不需要。”宋惜惜立于她的身前,傲骨铮铮,眼底也无泪水流淌,眼底的一颗美人痣越发殷红,趁得她面容胜雪绝色无比。战北望恼怒得很,也觉得心烦无比,“说真的,宋惜惜,我以为这门亲事你会欣然接受,你父兄都是武将,我以为你不会为难易昉。”“呵呵!”宋惜惜讽刺一笑,“我丈夫要娶别的女子,还要我欣然接受?你把我想得太大方了,战北望,就这样吧。”战北望见她油盐不进,不禁发了恨,“好,既然你这般绝情,我便到御前找陛下说说理,陛下的赐婚你故意刁难,实是抗旨不遵,你就等着陛下降旨申饬吧。”宋惜惜道:“笑话,我一介女流,又不曾入朝为官,陛下如何申饬我?你倒不如去找太后,就说我不同意易昉进门,太后不是素来欣赏易昉吗?尽管去找太后告状去。””别以为我不敢,你断了母亲的医药,便是大不孝,我自然可以请太后降罪于你。”“慢走不送!”宋惜惜一点都不在乎。“你不要后悔!”战北望看着她那张冰冷的脸,狠声撂话便拂袖而去。“将军还是把聘金的事解决了吧?需要我借银子给你吗?”宋惜惜嘲讽的话从身后传来,战北望脚步一凝,随即大步而去。他确有想过问她借,但经过这一事,他宁可去找易昉商量减少些聘金,也绝对不会问她开口。宝珠从门口探脑袋,“姑娘,他真的问你借,你真借啊?”宋惜惜揉揉腮帮子,说话太多,嘴巴好累。揉了一会儿,才回答宝珠的问题
战北望深吸一口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是真心想求去,还是又以此胁迫?但他绝不会休妻,一旦休妻外头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和易昉淹死。而且,军中的人也会以他们为耻,他们人人都尊宋侯爷为英雄名将,他不能失了军心。“宋惜惜,我不会休你。”他厌烦又苦恼,“我也不会薄待你,只是希望你别闹这么多出这么多事端,尤其你这一次以母亲的病来要挟我,你不觉得自己太恶毒了吗?你有什么要求,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撒气,别折腾母亲,你这是不孝,传出去你的名声也不好听。”宋惜惜面容寒冷,“是你不会休我,还是不敢休我?休了我对你百害无一利,既被人指着你的脊梁骨说你薄情寡义,更害怕失去我父亲麾下旧部对你的支持,你既想要你的爱情,又想要前程,天下间没有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我侯府如今是没人了,但是也不一定要依靠你们将军府才能活下去,你小瞧了我,也高看了你自己。”战北望被她说中心思,恼羞成怒,“别的废话也不必说了,赐婚乃是圣上定的,我一定会娶易昉过门,至于别的条件,你尽管提,我都答应你。”“没有条件,我不需要。”宋惜惜立于她的身前,傲骨铮铮,眼底也无泪水流淌,眼底的一颗美人痣越发殷红,趁得她面容胜雪绝色无比。战北望恼怒得很,也觉得心烦无比,“说真的,宋惜惜,我以为这门亲事你会欣然接受,你父兄都是武将,我以为你不会为难易昉。”“呵呵!”宋惜惜讽刺一笑,“我丈夫要娶别的女子,还要我欣然接受?你把我想得太大方了,战北望,就这样吧。”战北望见她油盐不进,不禁发了恨,“好,既然你这般绝情,我便到御前找陛下说说理,陛下的赐婚你故意刁难,实是抗旨不遵,你就等着陛下降旨申饬吧。”宋惜惜道:“笑话,我一介女流,又不曾入朝为官,陛下如何申饬我?你倒不如去找太后,就说我不同意易昉进门,太后不是素来欣赏易昉吗?尽管去找太后告状去。””别以为我不敢,你断了母亲的医药,便是大不孝,我自然可以请太后降罪于你。”“慢走不送!”宋惜惜一点都不在乎。“你不要后悔!”战北望看着她那张冰冷的脸,狠声撂话便拂袖而去。“将军还是把聘金的事解决了吧?需要我借银子给你吗?”宋惜惜嘲讽的话从身后传来,战北望脚步一凝,随即大步而去。他确有想过问她借,但经过这一事,他宁可去找易昉商量减少些聘金,也绝对不会问她开口。宝珠从门口探脑袋,“姑娘,他真的问你借,你真借啊?”宋惜惜揉揉腮帮子,说话太多,嘴巴好累。揉了一会儿,才回答宝珠的问题,“借啊,他拉得下这个脸,我倒是可以借给
"Shen Yi, I beg you, don't turn off the computer in front of Dad! " Su Mo clutched her collar tightly and cried out in panic. Su Foam was Shen Yi pressed on the office chair, the yellow dress was Shen Yi torn to pieces, left on the clothing can cover their key parts. On the desk, a computer that transmits files, a video call is displayed to fromm's father, Florida. "TURN OFF? " Shen Yi big hand clamp Su Mo's small chin, eyes passed her almost half-naked body, eyes flash a trace of contempt smile. The next moment, seize the thin white wrist of Su Mo, let her be unable to move. Su million can not believe the ground looking at the scene, a face from red to white, toward the screen roared: "You give me to let go foam! Otherwise I want you to see! " However, Shen Yi did not care at all about Su Wanqian's threat. Instead, he exposed Su Mo's body and said cruelly: "Suwanqian, do you see? This is the daughter in hand! But, she is here with me, and the whore on the street is no different!
战北望深吸一口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她是真心想求去,还是又以此胁迫?但他绝不会休妻,一旦休妻外头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和易昉淹死。 而且,军中的人也会以他们为耻,他们人人都尊宋侯爷为英雄名将,他不能失了军心。 “宋惜惜,我不会休你。”他厌烦又苦恼,“我也不会薄待你,只是希望你别闹这么多出这么多事端,尤其你这一次以母亲的病来要挟我,你不觉得自己太恶毒了吗?你有什么要求,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撒气,别折腾母亲,你这是不孝,传出去你的名声也不好听。” 宋惜惜面容寒冷,“是你不会休我,还是不敢休我?休了我对你百害无一利,既被人指着你的脊梁骨说你薄情寡义,更害怕失去我父亲麾下旧部对你的支持,你既想要你的爱情,又想要前程,天下间没有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我侯府如今是没人了,但是也不一定要依靠你们将军府才能活下去,你小瞧了我,也高看了你自己。” 战北望被她说中心思,恼羞成怒,“别的废话也不必说了,赐婚乃是圣上定的,我一定会娶易昉过门,至于别的条件,你尽管提,我都答应你。” “没有条件,我不需要。”宋惜惜立于她的身前,傲骨铮铮,眼底也无泪水流淌,眼底的一颗美人痣越发殷红,趁得她面容胜雪绝色无比。 战北望恼怒得很,也觉得心烦无比,“说真的,宋惜惜,我以为这门亲事你会欣然接受,你父兄都是武将,我以为你不会为难易昉。” “呵呵!”宋惜惜讽刺一笑,“我丈夫要娶别的女子,还要我欣然接受?你把我想得太大方了,战北望,就这样吧。” 战北望见她油盐不进,不禁发了恨,“好,既然你这般绝情,我便到御前找陛下说说理,陛下的赐婚你故意刁难,实是抗旨不遵,你就等着陛下降旨申饬吧。” 宋惜惜道:“笑话,我一介女流,又不曾入朝为官,陛下如何申饬我?你倒不如去找太后,就说我不同意易昉进门,太后不是素来欣赏易昉吗?尽管去找太后告状去。” ”别以为我不敢,你断了母亲的医药,便是大不孝,我自然可以请太后降罪于你。” “慢走不送!”宋惜惜一点都不在乎。 “你不要后悔!” 战北望看着她那张冰冷的脸,狠声撂话便拂袖而去。 “将军还是把聘金的事解决了吧?需要我借银子给你吗?” 宋惜惜嘲讽的话从身后传来,战北望脚步一凝,随即大步而去。 他确有想过问她借,但经过这一事,他宁可去找易昉商量减少些聘金,也绝对
战北望深吸一口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她是真心想求去,还是又以此胁迫?但他绝不会休妻,一旦休妻外头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和易昉淹死。 而且,军中的人也会以他们为耻,他们人人都尊宋侯爷为英雄名将,他不能失了军心。 “宋惜惜,我不会休你。”他厌烦又苦恼,“我也不会薄待你,只是希望你别闹这么多出这么多事端,尤其你这一次以母亲的病来要挟我,你不觉得自己太恶毒了吗?你有什么要求,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撒气,别折腾母亲,你这是不孝,传出去你的名声也不好听。” 宋惜惜面容寒冷,“是你不会休我,还是不敢休我?休了我对你百害无一利,既被人指着你的脊梁骨说你薄情寡义,更害怕失去我父亲麾下旧部对你的支持,你既想要你的爱情,又想要前程,天下间没有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我侯府如今是没人了,但是也不一定要依靠你们将军府才能活下去,你小瞧了我,也高看了你自己。” 战北望被她说中心思,恼羞成怒,“别的废话也不必说了,赐婚乃是圣上定的,我一定会娶易昉过门,至于别的条件,你尽管提,我都答应你。” “没有条件,我不需要。”宋惜惜立于她的身前,傲骨铮铮,眼底也无泪水流淌,眼底的一颗美人痣越发殷红,趁得她面容胜雪绝色无比。 战北望恼怒得很,也觉得心烦无比,“说真的,宋惜惜,我以为这门亲事你会欣然接受,你父兄都是武将,我以为你不会为难易昉。” “呵呵!”宋惜惜讽刺一笑,“我丈夫要娶别的女子,还要我欣然接受?你把我想得太大方了,战北望,就这样吧。” 战北望见她油盐不进,不禁发了恨,“好,既然你这般绝情,我便到御前找陛下说说理,陛下的赐婚你故意刁难,实是抗旨不遵,你就等着陛下降旨申饬吧。” 宋惜惜道:“笑话,我一介女流,又不曾入朝为官,陛下如何申饬我?你倒不如去找太后,就说我不同意易昉进门,太后不是素来欣赏易昉吗?尽管去找太后告状去。” ”别以为我不敢,你断了母亲的医药,便是大不孝,我自然可以请太后降罪于你。” “慢走不送!”宋惜惜一点都不在乎。 “你不要后悔!” 战北望看着她那张冰冷的脸,狠声撂话便拂袖而去。 “将军还是把聘金的事解决了吧?需要我借银子给你吗?” 宋惜惜嘲讽的话从身后传来,战北望脚步一凝,随即大步而去。 他确有想过问她借,但经过这一事,他宁可去找易昉商量减少些聘金,也绝对
老夫人不信丹神医会不来,毕竟昨天还来送药,且对她的病情叮嘱了一番,当即派人去药王堂去请丹神医,结果丹神医连面都没露,只叫坐堂大夫回了一句话。 这句话管家一字不漏地告知了老夫人,差点没把老夫人气死。 坐堂大夫转告丹神医的原话是:“以后不必来请,将军府所作所为,让人寒心,替这样德行有亏的人治病,会折我的寿,我不想早死。” 老夫人怒道:“一定是她让丹神医不来给我治病的,没想到她的心这么黑啊,当初娶她的时候还以为她多贤惠温婉,这一年也没看出她是这样黑心肠的人,她这是要害死我,没有丹神医的药,那就是要我的命。” 战纪在一旁没做声,显然心里是不高兴的,觉得这个儿媳妇没以前听话,本以为闹闹小脾气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一次是断了夫人的药,这样闹就太过了。 他吩咐自己的小儿子战北森,“去找你兄长回来,让他不管用什么法子,让他媳妇消停些,再这样闹下去,你母亲的命也要被闹没了。” “是!”站北森飞快地就往外跑,亏他以前还觉得嫂嫂不错,想不到她这么狠毒。 战少欢则怒气冲冲地直奔文熙居去,结果连文熙居的门都进不去。 战少欢站在门口,粉脸含霜,怒骂道:“宋惜惜,你给我滚出来!” “怪不得我二哥会喜欢易昉,易昉就不像你这样玩阴招,活该你被二哥嫌弃。” “宋惜惜,你以为躲起来就行了?这里是将军府,你有本事一辈子别出来,你敢谋害婆母,你不得好死。” 文熙居里,传出宝珠的声音,“三小姐,你那日不是说要把东西还回来吗?那就先拿回来再说话。” 战少欢冷道:“凭什么?那都是她送给我的,哪里有送出去却要人还的道理?” 她本来是想还的,结果回去一看竟很多首饰衣裳都是二嫂送的,还了回去之后,自己就没几件见得人的首饰,衣裳更也没几件好的了,以后出门要穿得简朴寒酸,她才不要呢,自然就不想还了。 宝珠声音不徐不疾,“那也没有收了人家的礼,回过头来骂人家的道理。” 战少欢一时语塞,但随即怒道:“让她等着,我二哥回来定休了她。” 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宝珠也气呼呼地回屋去,“一群贪得无厌的人,还是姑娘说得对,待哪里都比待这里好,陛下和离的旨意怎么还没下来呢?” 宋惜惜笑了一笑,一跃而起,从柜顶里取下一个箱子,再跃下。 打开箱子,是一条放置了很久的红鞭。 这鞭是她下山的
战北望见大家为难,便取了礼单过来看,看完之后他问二婶,“这有什么问题?一万两聘金,金镯子两对,羊脂玉镯子两对,赤金头面两副,锦缎五十匹,也就这么些啊,其他零碎的不多。” “不多?”二老夫人冷笑一声,“可惜如今府中账上,连一千两的现银都取不出来。” 战北望诧异,“怎么会?谁管的账啊?是不是亏空了?” “我管的账!”宋惜惜淡淡地说。 “你管的账?那银子呢?”战北望问道。 “是啊,银子呢?”二老夫人冷笑着,“你以为我们将军府是什么世家大族吗?这座将军府,是因为你祖父当初官拜总兵,先帝赐下的,你父亲和你叔父每年的俸银加禄米,超不过两千两,而你,一个四品宣武将军,多得过你爹去吗?” “那祖父留下的产业,多多少少,总还是有些收益的吧?”战北望道。 二老夫人道:“多多少少,能维持得了这么大的府邸开销?光你母亲每日吃的药便要三两银子一副,三天服用一粒药丸,五两银子一颗,这些都是惜惜掏自己的陪嫁银子养着的。” 战北望哪里肯信?他觉得二婶是帮着宋惜惜刁难他。 他失望地把礼单放下,“说白了,你们就是不想拿这笔银子罢了,既然如此,聘礼和聘金我来想办法,我立了战功,陛下会有赏金的。” 二老夫人说:“你的战功,不是用来求娶易昉了吗?既然你们情投意合,又何必在意聘金的事?去跟她商量商量,少要点就是了。” 老夫人咳嗽了一声之后,道:“到底是陛下赐婚的,不可这般轻慢了人家,这银子咱们家不是拿不出来。” 她看向宋惜惜,笑着伸手招呼她过来,“惜惜,这笔银子你先拿出来,等我们宽裕些了,再补回去给你,如何?” 战少欢嗤笑一声,说:“母亲,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补回去呢?想必嫂嫂是个贤惠大方的,这一万两银子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她肯定舍得拿出来。” “少欢,不能这样跟你嫂嫂说话,她这一年为我们将军府已经付出许多,你们都要念着她的好。”老夫人故作发怒斥责女儿,又口口声声说让大家记着宋惜惜的好。 顿了顿,她看向宋惜惜,“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惜惜啊,母亲知道是委屈了你,等易昉进门之后,你给她立立规矩,让她知道你才是正室夫人。” 众人都看向宋惜惜,连战北望都看了过来。 昨日被宋惜惜打了一巴掌,他现在还有些别扭,所以拉不下脸来问她。 宋惜惜没说话,二老夫人道:“除了聘金,还有
易昉心头虽是有些泛酸,但却说:“我并非善妒爱拈酸吃醋的人,而且为你着想的话,你有自己的孩儿,下半辈子也有靠了,至于你有孕之后,他去不去你的房中,这我管不着。”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已经有些生气了。 战北望连忙保证,“放心,她如果怀上,我此生便再不碰她。” “不用保证,我也不是那样小气的人。”易昉扭了脸去,眉眼里尽是不悦。 宋惜惜看着眼前两人,只觉得无比的荒诞,她站起来看着易昉,厉声说:“女子在世已是十分艰难,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糟践女子?你自己也是女人,不能因为你上了战场杀过敌,便可这般轻贱女子,难道我宋惜惜在你们眼中,就只有靠着战家的子嗣才能活下去吗?我这辈子就没有自己要做的事,没有自己想过的人生,我就非得要给你们当陪衬,在这内院后宅里苟活一生?你们拿我宋惜惜当什么人了?” 易昉一怔,随即皱眉,“你这样说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宋惜惜冷声道:“和离吧,别的话都不要说了,撕破脸都不体面。” “和离?你只怕不是在威胁吧?”易昉冷笑,“但我岂是随意能被你威胁的?你且尽管闹,闹大了,损的是你自己的名声。” 她知道的,京中贵妇最惜名声,像宋惜惜这样的侯爵府邸出来的千金会更重视。 战北望也道:“惜惜,我不会与你和离,我们这样说是为你好。” “不必!”宋惜惜敛了神色,自有一股威严,“你不过是怕被人说你寡情薄意,见异思迁,你们事事都为了自己,却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岂不虚伪叫人听着恶心?” 战北望神色一急,“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易昉却冷笑摇头,“真是夏虫不可语冰,到现在还要矜持着所谓贵家小姐的颜面,矫情得很,我本来是想跟你说个明明白白的,殊不知你心思这么重,胡乱揣测,倒像是我们要谋算你什么似的,只不过为你着想,和离之后你等同弃妇,在外的日子一定没有在将军府好过,又何必赌着这口气,与自己过不去呢?既然我的好意你不领情,我也不说了,随便你怎么做吧,我易昉是钟情他,没什么好遮掩的,坦坦荡荡,有人说有人骂,我都认了。” 宋惜惜道:“既然你不怕外人非议,就没有必要来此一趟。” 易昉往前一步立于她的面前,冷冷说:“我只怕有些人借着和离的名义,却在外人面前装可怜,阻挠我与北望的婚事,我们用自己的战功换取的婚事,容不得你来破坏。” 宋惜惜摇头,只觉得可笑,“你们走吧,
战北望松了一口气,却依旧冷冷地说:“这是我以战功求来的,如果陛下真的撤回旨意,必定叫将士寒心,但陛下今日传召我去,却又不见我,估计是因为你告状说受了委屈,宋惜惜,我不与你计较,但我对你也真是仁至义尽了。” “希望你能安安分分地,不要再闹事,我与易昉成亲之后,也会让你有自己的孩子,你下半辈子也算有靠了。” 宋惜惜垂下眸子,淡淡吩咐道:“宝珠,送客!” 宝珠站出来,“将军请离开!” 战北望拂袖而去。 宋惜惜还没说什么,宝珠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嘀嗒地落个不停。 宋惜惜走过去哄道:“又怎么了?” “替姑娘委屈,姑娘不觉得委屈吗?”宝珠鼻音重重地问道。 宋惜惜笑着说:“委屈啊,但哭能解决什么问题?还不如想想以后,如何让咱们两人过得更好些,我宋家岂有软弱之辈?” 宝珠那手绢擦了眼泪,嘴巴扁得像鸭子,“怎么人人都来欺负姑娘?您对将军府的人这么好。”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我现在不重要。”宋惜惜笑着说,她其实一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带过来的嫁妆。 宝珠的眼泪落得更凶了,因为在她心里,姑娘最重要。 “好了,别哭了,该干嘛干嘛去,日子总得要过的。”宋惜惜刮了她的脸颊一下,“去吧!” “姑娘,”宝珠努力地擦着眼泪,“那当初跟随您嫁过来的人,到时候您也要全部带走吗?” “他们的身契在我这里,我一旦离开,易昉不会善待他们,自然是跟着我走的好。” 当初嫁过来的时候,母亲叫梁嬷嬷和黄嬷嬷陪嫁过来,还有四名家丁和四名丫鬟。 因为这一年老夫人病重,她掌管将军府,所以陪嫁过来的人,都占着府中要职,一个是考虑到将军府人手不足,因为公爹和战北望的俸禄不高,也没做什么营生维持加计,所以府中没能养着这么多人。 第二个呢,也考虑到她用自己的人能少些心力,免得还要立威才能管得贴服,老夫人身子不好,她也可以多抽时间去照顾。送走丹神医之后,宋惜惜便回了文熙居,过了半个时辰,战北望却带着易昉到文熙居来找她。 她正在小书房里整理这个月府中的账册,看到他们进来,她的眸光定在了他们十指交一缠的双手。 小巧的金兽香炉里燃着让人安宁的沉香,她静静地呼吸一口气,也好,直接说开吧。 她让宝珠出去之后,说:“二位请坐!” 易昉换回了女装,绯色百褶裙上绣着金蝴蝶,她坐